BBB的備胎

        門打開一踏進去後，我們來到了一 個小空間，大約不到三公尺寬，在 前方還有另外一扇門。左邊掛著的 是在熟悉不過的白色實驗袍。我依 照Lee的指示，挑了一件我的s ize的穿上，接著才跟著他踏入 自動門後的那個大房間。

        明亮、潔白、寬廣是我對這個空間 的第一個印像，接著才是撲面而來 的特殊動物騷味。整個大小約有兩 個網球場大吧?這時才發現，房間 的四周都設有白色的架子，從底下 往上算，每個皆有八層，而每一層 皆用鐵絲網包覆著，在裡面的，是 貝飼養來做實驗用的白老鼠們。我 略估算了一下，假如每層有100 隻白老鼠，而一面牆又至少有四座 飼養架，則這個房間內約一萬兩千 隻白老鼠。跟我以前在大學內看道 的規模相比，這真是誇張許多。而 設在房間中央則是有幾張實驗用的 長條方桌，附設有水槽的那一種。

        Lee這時才開始介紹：｢這裏就 是我們的飼育室之一，所有用於實 驗或是藥物測試的白老鼠，都是由 這裡取出。而架子從這邊開始順時 鐘走，是依白老鼠地年齡來分的， 餵食的器材與飼料放置在這……｣

        Lee領著我走向房間的一角，我 才發現，原來我一進來看到的，只 是整個房間的一小部分，不過一座 牆隔了起來。我和Lee穿過了預 留在牆上，類似門大小的開口，來 到了房間的另外一邊。這裡相較於 隔壁，小了許多，不過卻沒有像隔 壁那樣都是飼養架。

        Lee接著說 ：｢飼料與相關清理、餵食器材都 在放在那。你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 是照顧好這些小東西，每天都要把 發生的狀況跟老鼠們的生長情況建 檔……｣說完指著放置飼料區的對 面幾台電腦，目前螢幕上都是待機 狀態，公司的LOGO顯示於上。

        ｢軟體應該跟你們大學用得是同一 套，不用太擔心，假如有問題的話 ……｣Lee往四周望了望，才說 ：｢她好像不在的樣子，我等他回 來再跟你介紹。對了，還有這個… …｣說完又立刻往房間的某個角落 走過去……

        我跟在他身後，來到了一面牆前的 架子，上面每一層都放著數個保溫 盒，大型的保溫盒內被區隔成無數 個區塊，每個區塊內都有隻略顯臃 腫的白老鼠，與趴在四周，仍沒長 毛的皮膚色小老鼠們。Lee： ｢這是繁殖與哺育的地方。主要是 給這些剛出生的小老鼠們，等到他 們能夠自行進食後，你就要把他移 到隔壁去……｣

        接著Lee又跟我 簡單講解了一下作業流程與注意事 項。 ｢從一扇門，會通往另一個培育室 ，不過那是其他動物，基本上不是 由你負責，況且你也沒有這個權限 ……｣Lee拍拍我的肩膀，繼續 說：｢所以還是先乖乖搞好你的小 白鼠們吧……｣我看了看那扇門， 除了一個輸入密碼用的數字鍵盤， 還另外附上了指紋辨識系統，看來 比這個房間更加嚴密呢!

        就在我們說話的同時間，聽到了隔 壁的自動門向兩旁滑開的聲音，接 著就室一陣清脆的高跟鞋嗒嗒聲往 這裡靠近。之後，在門邊出現了一 位同樣身穿白袍的女性，從外表看 來，年紀約是三十多歲吧(不過我也不敢直接去問就是了。)挽起的 捲髮、厚唇與圓框眼鏡，加上婀娜 多姿的身材，散發出十足的女人味 。只見她用著像不關心任何事物的 語氣說著：｢呦……Lee，你今 天來幹嘛呀?｣

        說著邊提著一個大 的燒杯(裡面還有冒煙的迷樣棕色液體。)，走過我跟Lee身旁， 坐在電腦前的椅子，翹著雙腿說著 。這動作非常的性感，假如是在照 片中，我可能會有心怦然一跳的感 覺吧?只可惜她不是在照片中，剛 才走過我時追隨著她的煙味，就告 訴我她去那了?而我對菸草一直沒 有好感。

         ｢這是從今天開始在這工作的XX X(名字我還是沒想好，看大家有什麼意見吧?)，你就多照顧照顧 他吧…..然後這位是Selen e，算是這間培育室的第一把交椅 吧?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問她就是了 。｣

        ｢你好，請多多指教……｣我伸出 了手，但她只是點了點頭，舉起了 那燒杯，說：｢你要嗎?｣

        我愣了一下，問說：｢……那是什 麼?｣

         ｢咖啡!｣她用｢這是理所當然的 吧｣表情說著，並且離開座椅，在 櫥櫃中東翻西找。咕噥著：｢杯子 不知道又被放到哪去了……｣

        Lee在我耳邊小聲說：｢因為休 息室最大的杯子也只有250ml ，所以她每次都拿2L的燒杯直接 去裝……｣

        就在這時，Selen e轉過身，拿了一個燒瓶說：｢沒 有杯子了，用著個就行了吧?｣ 我只得搖頭說謝，要用這些不知道 之前裝過什麼東西的實驗器材來喝 飲料，膽子得比一般人大才行呀! !! Lee交代完密碼，說我的證件會 在不久後發下來之後，就回去了。 而我則是開始幫忙Selene， 處理這些小白老鼠。


        Selene 的個性很大而化之，幾乎很多時候 都是用：｢都可以……大約處理一 下就好了……隨便……｣之類的來 回答我的問題，好險我之前在大學 內就有過類似經驗，因此飼料、更 換木屑、轉移老鼠等都不算太難， 一下子就上手了。雖然工作上的步驟簡單， 不過因為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因 此幾乎都是忙地坐不下來。而Se lene一直是維持著她那慢條斯 理的步調又缺跟筋的步調。(有一次還看到她一手拿著燒瓶喝著咖啡，另一手清倒著鼠糞，我真是不知道要到什麼境界才能做到像她這樣……)只有某些時候來幾個幫手時 會讓我輕鬆一點，但大部份時候還 是我跟Selene兩人。

         有時會有人從另外一個培育室的門 走進來，跟Selene交談幾句 後就從前門離開。而我，因為跟來 幫手的幾個並不熟，都還只有基本 招呼而已，且在前三天之後就極少 遇到Lee，因此大部分的時間還 是只有跟Selene聊天。雖說 是聊天，但Selene也沒什麼 談她的事，所以反而比較像是｢你 問我答｣。

        在這裡工作的作息嘛……早上九點 必須到研發中心去，而下班時間， 只要大部分的事情都忙完後，就可 自由離開，並沒有硬性規定就是了 。一般沒問題都可在晚上六七點離 開，除了某幾天可能會必須要待到 九十點外。題外話，Selene 每天都比我晚走，每次早上去卻又 看到她早已經在那了。真讓我好奇 她是不是就睡在培育室裡?回到自 己的單身公寓套房後，因為時差的 關係，通常我就會作在電視前，喝 點冷飲，看著棒球時況轉播，消磨 過晚上的時間。

        在約照顧了白老鼠兩週後，我的第 一個藥物測試公告發了下來，在那 兩、三天內，我們必須把白老鼠一 箱箱的搬到走道另外一區的實驗室(所有的動物實驗都是在過玻璃門後的隔離區域內，這個藥物測試室跟培育室都在這裡面)，除了我跟 Selene還有平常來的那些幫 手，這次還有藥物研發部門跟其他 不少生面孔來幫忙。而我們的工作 ，就是幫老鼠注藥。通常都是由老 鼠的頸部捏起，翻過身讓它的肚子 朝天，接著將針頭插入老鼠的胃部 並注射。一直不動且安分的老鼠， 這時才會些微掙扎，發出吱吱的叫 聲。注射後的老鼠會被放入另外一 個籃子內，由其他人負責記錄。這 單調的作業會持續數個小時，到你 可能會晃神到不小心注射入自己的 手為止。

        藥物效果的測試就還好， 我個人還是無法適應LD50(L ethal Dose)的測試。因為我們必須 注射濃度數倍於預估得藥劑到老鼠 身體裡，看著他們掙扎，喊叫著直 到不動。藥劑的濃度會不斷的增加 ，直到測試組內一半的老鼠都死亡 ，才會結束。最後是將老鼠屍體整 箱整箱的封起來，送到研發中心園 區後方的焚化爐處理後燒毀。

        這樣的藥物測試約以每兩週作一次 為週期，到目前為止，已經測試過 些抗高血壓、利尿劑或是一些疫苗 等。而我這樣忙著忙著，也過了快 三個月了。照顧起白老鼠已是得心 應手。而注藥入白老鼠去測量LD 50，一開始還帶有的惻隱心也在 麵包跟肉的壓力下埋到內心最深處 了。


       今天早上，我到了培育室，看到S elene又用那幾乎後仰的姿勢 做在椅子上，右手靠在電腦桌上跟 一位我不認識的人談話著。看到我 出現後，那個人只是向Selen e點點頭，就轉身從我剛進來的門 離去。我邊扣著實驗衣的鈕扣，邊 往我的電腦走去。

        ｢喂!｣Selene叫住了我， 我才想到忘記了什麼，回頭說：｢ 啊!早安。｣

        ｢不是…..我不是要你的早安。 ｣只見她左手打開一包香菸，含了 根在嘴裡，右手則是搖著兩個2L 燒杯，說：｢你去幫我裝些咖啡來 吧，要不然我早上沒辦法工作…… ｣

       ｢我記得我的工作是照顧白老鼠而 不是Selene妳……｣我聳聳 肩，看著保溫室內那群還未睜開眼 睛的小老鼠。

        ｢嘖……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感恩 ，還記得你剛來時我幫你多少忙嗎 ?｣Selene露出不耐煩的表 情。 我想一想，也是啦!~之前剛到時 給她添了不少麻煩，也問了不少問 題(雖然有一大半還是靠自己摸索 出來的。)就幫幫她好了。

       我走過 去伸手接過了那兩個燒杯，順便把 她嘴裡叼的那根菸抽掉。 ｢幹嘛?我只是過過乾癮，不會在 裡面抽的啦!｣Selene有點 不滿的看著我，我轉身離開，同時 說：｢讓你的CYP450 1A2安分點，這樣我就可以少跑 幾趟休息室了。｣

       ｢嘖……真不可愛。｣雖然背對著 她沒有看見，不過聽得到她賭氣似 的從口袋中又拿出那包香菸。


        ｢真像個小孩子……｣我在心裡面 嘆了一口氣。脫了剛穿上的實驗衣 ，離開了培育室。轉個幾個彎後走 出玻璃門隔離的區域，往休息室前 進。 休息室的咖啡機本來設計上是用旁 邊放的紙杯，不過既然大姐頭要我 用大燒杯，那就必須要放在下面， 多按好幾次咖啡鍵。雖然不多，但 有時候當有其他人在後面排隊時， 就覺得蠻丟臉的。 在等待咖啡流入燒杯時，我思考自 己心中還困惑的幾個疑點。第一個就是， 隔離區內除了我所在的第一培育室 外，就只有鄰邊的第二培育室。但 一般動物實驗至少要用到三種，難 道說第二培育室就飼養了兩種動物 ?除此之外，就是在做動物藥物測 試時，都只有看到白老鼠，而沒有 看到他們用其他動物做實驗，難道 說他們選在其他地方做測試?可是 幾次在走道上也沒看到人們忙著做 動物實驗的感覺?這些都讓我覺得 詭異。

        就在我被機器停止的聲音打段，再 次按下Coffee選項時，許久 不見的Lee也來到了休息室。｢ Hey boy,你過得還好嗎?｣Lee 還是一樣很歡樂的表情跟我打招呼 ，完全看不出來他的職位比我高不 少階，還是我的主管。

         ｢還不錯啦!除了忙動物跟滿足某 人的需求外。｣我指了指咖啡。

         ｢哈哈!看起來你跟她混得還蠻熟的嘛! !｣Lee邊笑著邊說。

         這時第二個燒杯也差不多乘滿了， 我雙手拿著咖啡，說：｢嗯……是 囉!!我最好趕快把這送回去，要 不然有人要睡死了。｣

        ｢喔……別這麼趕嘛!再多陪我聊 聊。｣Lee邊看著紙杯內逐漸滿 起的紅茶說著。

         ｢喔……可以是可以啦，有什麼要 說嗎?｣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L ee。

         ｢我昨天讀過Selene關於你在培育室的 作業報告了。｣Lee說著。現在 機器開始倒入牛奶，在紅茶內畫起 了漩渦。 有這種東西?我一直不知道原來S elene有在觀察我。我繼續聽 下去。

         ｢我們覺得你的工作態度與技術都 不錯，私下調查後也不太像是其他 公司派來的。｣Lee開始酌飲著 說：｢你有沒有考慮要加入第二培 育室?｣

        我一時間還是摸不清楚Lee的意 思，第二培育室有比較特別嗎?正 當我要提出疑問時，Lee就先開 口了：｢薪水會是你現在得四倍以 上，一般我們都是要在研發中心待 了一定的時間後，才會考慮讓人轉 入第二培育室。不過最近剛好有缺 一個額，又沒有其他人手可以調度 過來，我們才會考慮你。要接受嗎 ?機會就此一次。｣

        薪水四倍以上!?光是這個條件就讓 80%的我點頭了，剩下20%屈 服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剛心中的 疑惑，早就被我踢到不知哪去了。 ｢當然沒問題呀!我很榮幸能夠接 受。｣我點頭說著。

         ｢那就這樣定了，你明天早上先到 我辦公室一趟，我再帶你去第二培 育室。｣Lee將紙杯丟入垃圾桶 ，拍拍我得肩轉身離開。而我回去 後則是跟Selene提到剛剛跟 Lee談話的過程。而她好像已經 預料到了，只是點點頭，並沒有特 別驚訝。 隔天，我先到了Lee的辦公室， 程序上的把當時加入公司時的合約 又看了一遍，只不過又多了幾份切 結書要簽。大致上跟之前的合約差 不多，不過這次是禁止透露任何一 切跟第二培育室有關的任何事情給 研發中心內的其他人知道。這也讓 我越來越好奇第二培育室到底是什 麼?

        在這之後，Lee就領我過了玻璃 門後的隔離區，只不過這次我們沒 有停在地一培育室，而是繼續沿著 走道往下，來到了一個大門，上面 寫著第二培育室。Lee把屬於我 自己的密碼告訴我，慎重地說：｢ 不要忘記了，還有就是你的指紋已 經鍵入了系統。｣ 我有點緊張得先輸入Lee剛轉交 給我的密碼，並在心裡默記起來。 按下Enter後，指紋辨識系統 的盒子就自己往上掀，露出了一片 膠模平台。在我按下右大拇指後， 一束光條就由下往上掃過拇指。幾 聲｢喀啦｣等解除聲後，門打了開 來。

        跟第一培育室一樣，並沒有直接通 到培育室，而是一個小空間。不過 這裡並不沒有實驗衣，難道說第二 培育室不需要?Lee是一直都穿 著實驗衣(其實有點想吐槽這樣一直穿著離開實驗區域那根本就沒意義……Orz)，但我就沒有了。 不過我還是跟著Lee穿過第二個 自動門。

        但接著看到的，卻讓我傻眼。整個 空間跟對面的第一培育室一樣大， 也是一樣的潔白，不過，卻什麼東 西都沒有，印入眼簾的，是右手邊 那從對面通來的門。還有就是這前 方，有一另外一個鋼門，旁邊也有 要輸入密碼與指紋辨識系統的平台 。

         ｢這才是通往第二培育室的真 正入口，有另外一組密碼，且你這 次要將整個手掌放下去辨識。｣說 完Lee就快速地鍵盤上輸入字母 跟數字，然後將在手掌識別後，鋼 門往兩旁退去，裡面是一個電梯。

        ｢等你真正確認要加入第二培育室 後，我會再設定你的通行證，現在 ，你就先跟我去參觀參觀吧。｣說 完我們就進入了電梯，除了現在所 在的這層外，樓層就只有另外一個 按鈕而已。

         門緩緩的關上，接著慣性(Ine rtia)與內前庭平衡系統(V estibular system)的正常作用下，讓 我感覺到整個人正以高速向下移動 。在這過程中Lee沒有再說一句 話，而我也沒膽主動開口就是了。 一直到電梯減速抵達目的地，那一 聲｢叮｣才打破了寂靜。


         ｢Alright! Welcome to the TERRITORY OF GOD. (歡迎來到神之領域)｣Lee這 麼說著。

        而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 ，外面透進來的白光讓我早已適應 了陰暗電梯空間的瞳孔一時之間睜 不開來，用手擋了一下。Lee則 是早跨出了電梯，我雖然眼睛還沒 適應，不過還是跟了上去。